序
啧。
再也触及不到Misaki的温暖了。
自作自受……
吗。
——by Fushimi Saruhiko
第一章
“猿比古！猿比古！混蛋！不要死！你说过要想对笨蛋的解释方法的！你说过得！”
趴伏在那个千疮百孔满身是血的人身上，手颤抖的揪着血迹不堪的领子。
橙色的瞳孔涣散，失去了焦距。
豆大的眼泪，滚烫的热度无声的滴落。融进血色里，了无痕迹。
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人，苍白的肤色，透露着生命的流失，嘴角却温柔的上扬着。
“小八田！赶紧送伏见去医院！”
平日里桀骜不驯的八田，如今的姿态着实让他这个大家长心疼。
“对！说不定医院还能救活他！”
跌跌撞撞的努力撑起身子，八田小心翼翼的抬起伏见，不让他在冰凉的地板上继续待着。
心慌到无力，八田努力止住眼泪，小脸紧紧的皱在一起。
双手轻柔的抚弄擦拭掉伏见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眼泪还是忍不住的从泛红的眼角滑落。
不停的呢喃，“求求你，不要死，猿比古！”
救护车一到。
八田仿佛看见了生机，“猿比古，再撑一会，马上就没事了！”
草薙帮着八田把伏见抬护上车。
车顶上交替闪烁的红蓝灯光，在亮白的阳光下，黯淡不堪。
一路上，八田紧紧的抓住伏见侧在一边的手，在血迹发黑下映衬的更加苍白无力的手。
毫无暖意。
一行人焦急的到达医院，急诊室早就做足了准备，是青王宗像礼司的提前要求。
八田跟着推车，脚步踉踉跄跄。
“无关人员请止步。”
脱了手，八田眼睛直直的盯着伏见被推进诊室。
醒目的红色亮起，刺的生疼。
急诊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八田却觉得硬生生的被上帝拉长到了永远。
他……在害怕。
在害怕猿比古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眼前，活生生的……
紧紧靠在等待的长椅上，双手抱腿，八田将头埋在膝间。
凌乱的橙色发丝显得了无生机。
发黑的血迹混杂在明亮的橙中，突兀极了。
光芒也被吞噬了呢，耀眼的光芒。
八田大概是第一次那么讨厌……讨厌他一直崇拜的……
赤色。
第二章
手术室依旧亮着光，连着幽暗的走廊，仿佛通往地狱的道路。
黑暗，迷茫，无助，徘徊。
狭窄的走廊里，一位女性挺直的站立，紧身的青色制服勾勒着完美的身材，腰间还配了一把剑，传说中的巾帼。
但漂亮的眉宇间却流露丝丝疲倦。
青王宗像带着scepter4的人回了总部大楼，石板刚刚被成功破坏，或许还存在着拥有异能的人，所以仍有一大堆后续事宜需要跟进。
因此淡岛留下看守。
草薙也劝着赤王栉名回homra等着，毕竟她还是个不大的孩子，刚刚经历过战争，肯定花费了太多精力，必须要好好休息。而且，也不能多添伤心。
镰本自愿陪在八田身边，以防……他精神不堪。
安娜临走前，平淡的说了一句，似是安慰。
“美咲，会没事的，相信猿比古。”
是啊，安娜可是赤王啊，预言的能力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而且，猿比古跟我说好的，他不会食言的，他明明那么厉害，肯定会好好的。
是不是……猿比古？
红色的灯终于灭了。
赤红的光亮既象征着绝望，也透露出希望。
一个死，一个生。
手术室的门开启。
一瞬间，那昼亮的白光，让八田愣了神，如同天堂一般，无影的白，通透的白，可是却没有任何温度。
护士推着手术后的伏见出来，八田的目光紧紧追随。
眨也不眨，没有一丝酸涩的感觉。
刘海散落在一旁露出光洁的额头，常年戴着的黑框眼镜被放置在枕边，细长的睫毛，毫无血色的薄唇。
以及，那如湖水幽深至极仿佛能将他坠落其中的眼眸 。此刻，紧紧的阖着。
啊，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猿比古闭着眼安安静静的样子了呢。虽然，猿比古本身就是个阴沉冷漠，拒别人以千里之外，活脱脱像个孤僻的小孩。但是自从决裂之后，两人之间只剩下了嘲讽，愤怒，不顾往昔之间狠狠的打斗。
猿比古一个人的时候有好好的吃饭吗？有好好的按时睡觉吗？生病了有按时吃药吗？
明明是个体弱多病的家伙，现在却是scepter4里响当当的三把手了呢。
此时此刻，回忆卷着一堆关心袭来，八田不禁苦笑。
他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呢，只有自己紧张急促的心跳。
“咚咚咚”……
双手紧紧的拽着衣角，一切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因为……现在提出的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他。
第三章
伏见被转入重症监护室。
尽管伤口已经被处理，但毕竟是青王的氏族成员，不清楚是否仍存在异能或是异能的干扰。一切还需长远的观察。
在医院蓝白条纹的病服下，伏见身上到处都是包扎伤口的白色绷带，层层裹着快要赶上木乃伊了，倒是帅气的脸上没有什么划痕。
苍白的右手背上，不细的针孔插入青茎，一滴一滴，不急不缓地输送着营养液。
“猿比古……”
大概是睡眠不足吧。平日里元气开朗的八田，现如今满是憔悴，眼圈深陷，眼袋暗青，眼球里布满血丝。
他在自责……
自责破坏石板那天没有尽快赶到猿比古的身边。
明明知道他已经没有任何氏族的能力了……
明明知道他几乎没有小刀可以使用了……
明明知道他大腿受伤行动不方便了……
为什么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血淋淋的躺在冷冰冰的地方……
“八田哥，去休息一下吧，你已经看了整整一天一夜了。”
时不时来病房看看八田的镰本心里也不好受，就算伏见对八田哥的意味很深，可是也不能这样不顾身子啊。
“嗯，我知道。”声音轻柔地回复，八田的视线却依旧停留在伏见毫无血色惨白的面孔，“镰本，你去休息就可以了，你不也是好久没休息了？放心吧，我会在猿比古身边趴着小眠一会的。”
视线流转在八田和伏见两人之间，镰本微微摇头，也实在不忍，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八田哥，那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填填肚子吧。”
“嗯，谢谢。”
“不用。”
室内又恢复一片寂静。
营养液滴送着滴答滴答，医疗器械工作时的轻微震动，以及八田本人轻微的呼吸声。
清晰可辨。
伏见的手指节分明，修长有力。
不管是扔染着赤炎的小刀袭击，还是嘴里喊着拔刀口令挥舞的时候，总是那么地游刃有余，仿佛能将它们发挥出最大的用武之地。其实啊，八田一直觉得那样认真作战的时刻，是伏见最帅气的时候。不过现在大部分应该是对着他自己吧，两人对视之际，总能忽略周围的一切。
双手执起伏见空着的左手，头侧着枕在床边，柔绵的床单简单直接地贴在脸颊上，八田缓慢轻柔的将伏见的手掌对着自己的右脸，阖上眼睑。
一切都如从前一般……
渐渐的，出现了一团透明的青色，漂浮在八田的周围。
第四章
一片亮白的世界，万物皆无。
无影无踪，无声无形。
这种处境，太奇怪了！
明明能感受到太过耀眼的昼白如此刺目，可是却没有自己的身体的影像；明明仍有双手双脚的存在，却发现自己握不住，动不了。
八田终于觉察到他现在似乎没有实体，一个完全不知是如何形态的状态。不，或许，仅仅只有意识。
是做梦吗？但视觉的感官却是非常的清晰，眼前的世界尽管只有一片的白，也没有什么不对。
如果不是做梦，难道是异能者的能力？石板虽然被破坏了，也说不定还有些残余势力？可是跟他自己会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啊啊，烦躁感占领了意识，搞不清状况，搞不清条件，搞不清一切的一切。
如果猿比古在的话……他肯定能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吧……
啊。
我忘记了……
猿比古……
现在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呢……
“美咲，好好的看着我啊。”
诶？
猿比古……
“一直是笨蛋的人其实是我才对吧。”
才没有。
猿比古明明那么那么聪明。
“假如我不再出现在美咲面前，美咲会是高兴还是悲伤呢？”
猿比古！
我只要你好好的给我活着啊！
眼前的昼白变成短暂的漆黑，安静到令他恐惧，无尽的黑只会是个折磨。
丝丝暖意袭来，八田顿时安心许多。
皱着的眉头缓缓地被抚平，小小的脸蛋柔和了许多。
午后耀眼的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窗户，肆意地向单调的病房照耀温暖着。
柔和的风一阵一阵的，窗帘随之摆动，带些细微的气息，不让病房里死气沉沉。
八田幽幽转醒。
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连带着伏见的左手也沾染了汗珠。弓起的后背显出衣服上一块一块的深色水渍。整个人被冷汗浸湿，黏腻的贴在身上，特别难受。
深呼口气，八田努力平静下来。
握着伏见的左手，抬眼凝视着仍旧气息平稳却不愿意醒过来的人，露出苦笑，呢喃，“如果猿比古你不醒过来，我八田鸦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那青色的气团似燃烧状的样子紧紧包裹着八田。
一个简简单单的拥抱，却无法简简单单的被知晓。
第五章
“世理酱，好久不见。现在scepter4如何？”草薙靠在医院走廊的白墙上淡淡的开口。
淡岛迎向草薙的招呼，鞋跟的声音在地砖上清澈干脆，“没什么大碍了，该忙的也忙的差不多了，不然我也不会有时间过来看看。现在缺少伏见的损失已经有人顶替上去了，虽然，必须要好几人才能完成。”
“伏见桑是个非常厉害的年轻人呢，以前在homra的时候就发现他的能力很高。对了，有查明他还未苏醒的原因了吗？”
淡岛精致的脸孔出现一丝忧虑，“暂时还未查明，只能确保伏见的身体机能是在恢复中。”
“是吗？真是辛苦了呢，世理酱。”
有些焦虑的玩弄着手里的打火机，火焰忽闪忽暗，草薙皱着眉，“该怎么跟小八田解释呢……”
“是homra的八田鸦？放心吧，伏见肯定会醒过来的，只是时间问题。”
“啊啊，真是抱歉呢，明明伏见桑好久都是scepter4的人了，我现在还让世理酱担忧。”
“毕竟他也曾是homra的一员。”微微笑道。
“草薙哥？”
“小八田事情已经弄好了？”
“嗯。”点点头，眼神扫到淡岛的身影，记得她是猿比古的上司。八田吸了口气，鼓起勇气，开口询问，“请问知道猿比古还没醒过来的原因吗？”双手捣弄着两边的衣角，弄得皱皱巴巴的，八田低下头。
“放心吧，伏见会没事的。”淡岛注意到了八田的紧张，柔和了语气，“相信他，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嗯。”
下意识的选择相信，青服那边的都是厉害的人吧？连猿比古的上司都这么说了，猿比古应该是真的没什么事吧？
八田舒了口气，现在也只能等了。
“那我去看猿比古了。”
“去吧。”草薙也终于放松了一些。没事就好，小八田。
八田踏着步伐，有了安心点的感觉之后，连脚步声都轻松起来。拉开房门，八田定定神，放慢脚步，放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踏进屋关上门。
细微的风在鼓动，尾边的发丝随之飞舞。
八田忽然感受到周围有一股熟悉清淡的气息，就像……猿比古在身边的感觉……
第六章
当伏见有清晰的意识之时，目之所及，便是八田趴扶在洁白的病床边，小小的人儿弓着身子，弯出可爱的弧度。他注意到八田握着他肉体的手，小小的被包裹住。
啊，真是羡慕嫉妒。
竟然被一个没有意识的身体夺取了美咲的全部注意。
啧。
再看看自己，一个青色气团，跟那极度讨厌恶心令人无法下咽的蔬菜叶子颜色一样。
太蠢了。
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伏见紧紧盯着八田熟睡的脸蛋，整个团都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美咲，你还好吗？
昏睡前的最后意识，好像听见美咲的声音了呢，焦急大声地喊着我的名字，让我不要死什么的。
虽然已经没有力气再睁开眼看看美咲的样子，估计很白痴吧。但还是很高兴呢，美咲那么那么的担心我。
真的，太久没有感受到的关怀了。
不过现在的美咲眉头也紧皱着，是梦见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猿比古……”
啧。
我是该高兴还是悲伤呢？
梦里的我也是如此的，如此的令美咲不安。
呐。
是很害怕很恐怖的事情吗？话说美咲你竟然都出汗了，满头大汗，跟淋了场雨一般。
真是，对不起呢……
抱歉，我也只有在这种状态下才能如此轻易地说出来。
美咲。
那么憔悴的笨蛋美咲，我可不希望看见啊。
渐渐的，伏见慢慢适应了这个气团状态。
其实还是很方便的，不会饿，不会渴，不会痛，不需要睡眠，不需要力气，任何东西都可以无压力的穿过。
就跟幽魂一般。
每天就在美咲的周围晃荡，但还是好孤独。
因为，没人能注意到他，连美咲也不可以。
突然被强大的力量拉扯过去，伏见回过神来，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仍有不太好的晕眩感。
啧，原来这个气团只能在美咲方圆两米以内行动。
所以……这个家伙要上哪去？
慵慵懒懒的跟上八田的步伐，到了一家餐厅。
只听见八田模模糊糊地说着朋友生病了，需要他照顾，然后要辞职什么的。
原来，如此。
第七章
自从八田得知伏见是真的在慢慢恢复之后，安心了许多，不再那么消极阴沉，人也与之前一样开朗起来。
但怎么说呢，在对待伏见的事上更加上心了，温柔细致的仿佛变了一个人般。
放松下来之后，八田总觉得最近有人一直盯着他，明明房间里只有他和还没苏醒的猿比古两个人。身上总沾上一股熟悉的气息，说来也是奇怪，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很重却反而没怎么染上。
嘛，其他的都是无关紧要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照顾猿比古。
趁着天气不错，太阳明媚，风意暖暖，八田准备给伏见擦洗一下身子。虽然有热心的护士姐姐提出可以帮忙，但八田觉得还是自己一个人方便点便拒绝了，而且他知道猿比古不喜欢别人碰他。
小心翼翼的解下伏见的衣服纽扣，将衣服轻柔的脱下，八田深呼了口气。
伏见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一，绷带也是这里一处那里一处，配合着本来就白皙的肤色，可谓是触目惊心。八田心疼。
左胸口还露出了一点皮肤，那里的不像别的地方光滑有质，而是黑色的焦痕翻着肉皱在一起。伸手抚摸那个被烧过的痕迹，八田眼神一晃，似是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来了。
叹了口气，将伏见上身的绷带一一解开，每个伤口几乎都是刀伤，结痂了，长短不一，深浅不同，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惹目。
用适度的温水擦拭，八田小心地避免伤口再度裂开。细密的汗珠从八田的额头冒出，八田随手用袖子擦掉。前胸后背都轻轻擦拭一遍之后，再重新将干净的绷带裹上，套上衣服，上身算是清洗完成了。
伏见气团亲眼看着八田那仔细小心的态度，感到非常不爽。
啧，就算那是他自己本来的身体，美咲也从来没有如此温柔的对待过他。
伏见气团就这么阴沉沉的盯着八田继续擦洗他的下身的动作。
美咲对着他自己那里纠结脸红的样子，啊，烦躁，现在都想马上拔刀砍了那个肉体了。
于是，八田打了个喷嚏回了神，想着还是先跳过敏感地带吧。然后把腿部与足部擦拭了一遍，腿上的伤并不多，八田还算弄得轻松。
甩甩酸疼的双臂，把冷掉的水倒入卫生间，八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把伏见的被子掖掖好之后，就又趴在床边睡过去了。
伏见气团飘忽不定的又围在了八田身旁。
也不知什么表情。
第八章
照顾了伏见几天之后，八田觉着越来越不对劲了，因为不管他走到哪，都略微瞟见一团透明的青色像是磷火一样的东西漂浮在周围。而且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走远，那颜色也愈来愈浓。
有点诡异。
不过放心，我堂堂八田鸦才不会怕这种妖魔鬼怪的小玩意呢！
怎么可能，话虽这么说，八田心里还是慎得慌，关键现在也没有人能让他依靠一下。只好让镰本先替他看着伏见，自己马上滑着滑板奔去找他的赤王安娜了。
伏见气团注视着八田的动作，感到不快，但也只得跟上八田的速度。
八田瞥了一眼速度也加快一直跟着他的青色气团，便更加奋力滑着滑板想要把它甩开。
一时间，你来你往，各不相让。
缩短了平时的一半时间，八田到达了目的地，homra酒吧。手拿着滑板，有些轻喘。八田一进门便看见吧台前安娜和青服头头的背影，一高一矮的端坐在椅子上。
草薙细细擦拭着酒杯，抬头询问，“小八田放下伏见桑来这里是有什么急事吗？”
八田纠结的皱眉，现在说出来岂不是青服那边的人也都要知道了？
此时，安娜跳下椅子，走向八田的身旁，拿出红色的玻璃珠，高举到右眼前，左眼眯着观察。
视线通过红色玻璃珠，迷迷糊糊的发现一股气团漂浮在空中。
安娜露出了甜美的笑容，“美咲，是猿比古噢！”
“诶？”八田大惊，又偷偷瞟了一眼青色气团，“猿比古，真的是你吗？”
伏见气团无奈的上下浮动，似做点头之意。
“哦呀，真是有趣。赤王是在说我的得力部下就在这周围，但是我们都看不见吗？”宗像轻酌一口酒，扶了扶眼镜，表示好奇，虽然仍是背对酒吧大门。
“嗯，不过好像还不是人形。”
安娜放下珠子，对着八田露出亮闪闪的眼神，“美咲要好好照顾猿比古啊，只有你一个人能看见。而且，说不定会慢慢出现人形状态。美咲加油噢！”
八田望了望安娜，又望了望气团，重重的点头，“我知道了！”
啧。
虽然伏见气团发不出声音。
第九章
知道那个整天漂浮在他周围的青色气团是伏见之后，八田整个人都舒了大大的一口气，放下了紧绷的心。虽然，本人说并不怕鬼怪这种东东。
总之，既然真相已经了解了，八田也不好意思继续待在homra酒吧。安娜依旧嘱托八田要好好照顾伏见，八田应着声便打了招呼说声再见离开，一人一气团就出了大门。
冬日午后的阳光，还是有些刺眼，照在身上暖烘烘的，除了微微刺骨的寒风，这还算得上是一个暖冬。
滑板也不滑而是夹在臂弯里，八田一个人无聊的踢着石子走路。
打破了沉默的喧嚣。
“呐呐，猿比古。”八田自顾自地问了一堆。
“你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了？”
“躺在病床上的那个身体是不是就没有意识了？那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啊？”
“那时候看见你受那么严重的伤以为会……再也见不到猿比古了呢，现在还能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笨蛋美咲。
我的生死，自己都做不了主啊，你又怎么管呢。
“话说现在猿比古不能说话吗？”
“不过为什么只有我能看见猿比古，别人都看不见呢？安娜也要透过珠子才能看见，真是奇怪。”
“怪不得之前总是能感觉到猿比古的气息，原来是因为你一直跟着我啊。”
因为你是美咲啊。
我只想被你看见啊。
不然美咲你以为是谁？
我只会跟着你啊。
我只在意你啊。
“但是现在猿比古就是一坨看不清的青色团团，哈哈哈，真是好玩。”突然笑的肆意，甚至弯腰捂住了肚子。
此时此刻能这样好好的和平相处，真是久违了。
或许，上天让我变成了一个气团，是为了给我一个适当的机会吧。
伏见这么想着。
也许可以给他烧点纸。
“不过现在碰不到呢……”
突然低沉的呢喃，让伏见的心百感交集。
我也是啊。
美咲。
伏见气团只能默默地漂浮在八田周围，他现在给不了一个实质性的拥抱。
没有触觉。
没有温度。
只是一片空气。
第十章
八田习惯了身旁的漂浮物体，不会再被吓到，尽管的确很怪异。
现在除了照看伏见的身子之外，八田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与伏见气团聊天谈心，虽然在外人的眼里看上去只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而已。嘛，好像就是自言自语。
“猿比古，我发现你的颜色越来越浓了呢，而且体积好像也大了好多。”八田作势伸出手指想要戳戳眼前青色的团团，可惜就算看见被包围了，也触摸不到。
不过，好想笑。
“猿比古，你这样子好像一个超级无敌大巨无霸感觉的棉花糖诶，估计是抹茶味的？或许又是薄荷味的？哈哈，好想咬一口啊，感觉会特别好吃呢。”八田感到嘴馋，琢磨着什么时候真去买一个棉花糖尝尝。
似乎从哪冒出了股股冷飕飕的风，伏见气团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冷气团。
啧。
棉花糖是什么鬼。他看上去又圆又肥很滑稽吗？等我变回去了美咲就……等着被我吃吧。
“不过……”
本来笑嘻嘻调戏伏见的八田，一瞬间就垮了脸，橙瞳黯淡，有些阴郁。
“猿比古……还是好想见你……”
“已经好久没有听见你的声音，好久没有看见你的样子，好久好久……虽然你的身体还在医院里躺着……但是，猿比古的意识却变成了这个样子啊……”
“明明说好向我说明给笨蛋的解释方法的，可迟迟却没能听见呢……”
“呐，猿比古……”
“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啊……”
八田的目光直视着眼前的青色气团，泪花在眼里打转，湿润的泪珠沾湿了睫毛，小小的鼻头泛着红，轻声地抽泣，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
八田是那种容易哭的家伙吗？不，当然不是。
只是现在没有伏见在身旁的他，敏感纤细了许多。
伏见气团看着心疼，但是却……毫无办法。
他现在连一个最最简单的拥抱都无法给予。
病房的窗外，风狠狠地刮了起来，拍打在玻璃上，声声巨响。
乌云翻卷着压着世界，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美咲……”
八田惊大了眼，泪水争先恐后地滑过脸颊，滴落，销声匿迹。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