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小孩
by云落的星辰
+一个关于孩子的小故事
+已同居交往的成年影日
日向翔阳醒时，迷迷瞪瞪地摸着右手边的床铺，摸不着熟悉的温度，他才从脑海里拖出意识，回忆起了男朋友早上要去俱乐部办理休假手续这件事。而已经在假期中的日向，因为勾引过度，被翻来覆去了一整夜，因此也睡过了某人起床时的动静。
仍旧困倦的日向准备闭上半睁的眼睛继续睡去，身上裹着暖和的被子，咕噜噜地翻了个身。
抬起的一截胳膊压到了某个温暖的物体上，甚至这个物体还会呼气吸气，这则讯息传到大脑皮层被日向接收，困意立刻消散而去，他瞪大了眼睛，圆溜溜的瞳孔满是惊讶。日向挪开自己的胳膊，被子掀了开来，露出一位明显是孩童的面庞。
比起震惊床上突然冒出来一个不知名的小孩，日向更担心这个小孩是怎么样的来历，不会是被某人从大街上拐过来的吧。不过那人一副臭脸的表情，似乎不太受小朋友们的喜欢来着，就连平日里公寓楼下经常喂养的小野猫都会躲着他绕道而行。
就在日向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之际，原本在熟睡中的小孩有了转醒的行为，合上的眼皮下眼球在转动，放松的手掌渐渐用力成半握的姿态，而后扭着身子，终于睁开了一双眼睛。刚刚苏醒的小孩身子扭捏，望着视线里的日向抬起他短而肉乎的胳膊，黏黏糊糊地喊着，“爸比，我要抱抱~”
可能是以前有照顾过年纪小的妹妹的经历，日向的手先一步将小男孩抱在怀里，等他从床上爬起，才对上小孩肉嘟嘟的脸蛋，问他为什么要叫他爸比。
看上去只有三四岁的小孩不懂日向问题里的深意，只是脆生生地说，爸比就是爸比呀！
日向仔细打量着小孩的面貌，脸上的面部特征与他倒是不像，除了一双亮晶晶的眼。但是总有一股熟悉感隐隐袭来，日向琢磨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拿起床边的手机，准备先与去休假的同居人报备一下。解屏后对上用作壁纸的合照，日向瞪大了眼仔细瞧着对象的眉眼，这时怀里的小孩冷不丁地指着屏幕，兴奋地喊着“是爸比和爸爸”。
日向不禁陷入沉思，尔后，手下打开聊天框，发了一句文字——影山，你有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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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飞雄半完休假手续后踏上回公寓的路上，手机传来简讯，看清消息后的他大脑一片空白，这句文字被他接收后无限循环。原本正常频率的步子被他越迈越大，也越来越快，到最后回到家门时，喘得气息不稳，恍如连打了三场比赛。
日向听到声音前来迎接，便被影山一个大力的拥抱揉进了宽厚的胸膛里，他不明所以地想着，不也就是半个上午没见面嘛，怎么就这么热情了。
影山平复了气息，可急速的心跳却平稳不下来，他又拉开与日向的距离，眸子盯着小男友不解的眼神，又下移至对方套着薄绒睡衣的腹部。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结结巴巴地问，“我、你......日向，你说的有娃是、什么意思？”
日向听了楞在原地，渐渐意识到笨蛋男朋友似乎理解错了什么，他抬起双手扯了扯影山的脸颊，好让他清醒清醒，“笨蛋！我是男的！怎么可能怀小孩！”
“可是你不是说......”影山还想开口，就被日向拉着胳膊到洗漱间。
两人同居的房子里有第三个人出现，更何况对方是个小男孩。因为身高不够，他双脚站在装修公寓买家具时店家附赠的卡通小方凳上，正在用日向找出来的新牙刷，认认真真地对着镜子刷着牙，模样是有板有眼的。
影山见状满脸疑惑，用眼神向日向询问这小孩的来历，可他得到了一个摇头的答案。影山的注意力又移到小男孩身上，望着那小小的身影，总觉得他似乎跟自己小时候很是相像。
刷完牙的小孩擦干净嘴唇边上的牙膏沫，从小方凳上下来后，又细心地将小方凳搬到洗漱台面下的空隙。收拾完后，他转身，抬头望着倚在门框的两个大人，脚下匆匆地扑到影山身上，高兴地喊他爸爸。
顿时，影山的眼睛瞪得格外大。一旁的日向忍不住对向墙面，捂嘴偷笑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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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职业的排球选手平日里多训练，赛季来临时更是世界各地到处飞，因此家里新鲜的食材几乎为零，大部分都是冷藏的或保质期较长的食物。
由于影山出门的时间早，想着手续办完再回来煮早饭与日向一起吃，此刻倒是变成了两大人一小孩一起享用。他从冰箱里掏出来一袋未开封的大包意大利面，加上番茄肉酱，简单煮了三盘意大利番茄肉酱面。
小孩似乎很喜欢吃酸酸甜甜的肉酱，只不过筷子用得不太熟练，也或许是筷子对他来说太长了的原因，只能嘴巴靠着瓷盘扒拉着去咬断长长一根的面条，吸进小嘴里嚼吧嚼吧。
日向吃了几口就注意到小孩吃得嘴巴周围一圈都是橙色的番茄酱，认真的吃相倒还怪可爱的。
吃完早餐，影山简单收拾了残余，日向替小孩擦干净嘴巴。解决完后，影山与日向互相望了一眼，一时不知接下去该做什么。没成想乖乖的小孩倒是先发出疑问，问两人今天不去打排球吗。
日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理清楚小孩的来历。
望着日向带着鼓舞的眼神，小孩理解了意思，语气里满是骄傲，“爸爸和爸比是不是想知道小翼记不记得家里的信息对不对？我早就背下来了，遇到警察叔叔也能说出来哒。”
“我叫影山翼，爸爸是影山飞雄，爸比是日向翔阳，他们都是很厉害的排球选手。然后家里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美羽阿姨和小夏阿姨。我也最喜欢打排球啦，就是现在年纪太小了，排球对我来说好大好大，但是我也会努力哒，以后也想成为跟爸爸爸比一样厉害的排球选手哦。”
这反倒证实了日向的猜想，他和影山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男人，没有子宫不可以生育，所以影山翼这个小孩，倒不如说是凭空出现，就像那些讲述平行世界的电影里的剧情，虽然没有科学依据，但他很相信直觉。影山也是如此。
喜当爹的两人对于他们平行世界来的小孩接受度极高，甚至不如说，他们也希望小孩回到自己世界中时，平行世界的那个影山和日向迎来的是他们的快乐小孩。
于是影山弯下腰轻轻松松地抱起小孩，问他，“为什么最喜欢排球呢？”
“因为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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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和日向的生活里少不了与排球相关的东西，即使他们处在共同休假的第一日中。
排球馆人多眼杂，对于现役的热门选手来说，不是个好去处。而俱乐部的那群队友们更是吵闹，避免麻烦也是不去得好。于是影山和日向商量后，决计回宫城县的家，顺便与家里人求一下帮忙，如何更好地照顾三四岁大的孩童。
小孩身上穿得还是小熊睡衣，家里自然没有小衣服可以换上。日向换上常服出门采购换洗的童装，影山则在家收拾行李。没过多久，三人便踏上前往宫城县的电车。
新年即将来临，电车上的座位几乎是满满当当，影山和日向戴了口罩和帽子以防被人群认出身份。小孩的脖子上是围了几圈的属于日向的长围巾，不过日向只是为了保暖，防止小朋友着凉，到了电车上暖和许多，便给他摘掉了。
拖着行李带着小孩回到家，影山的父母出门迎上，对着喊他们爷爷奶奶的影山翼笑得开心。日向紧随其后，嘴里说着叔叔阿姨好。
影山是在电车上仔细跟父母嘱咐小孩的事，既然他现在认自己和日向做父亲，那作为爷爷奶奶的影山父母自然也不能露馅，好在两位大人消化了一下信息，便接受了这个凭空出现的孙子。如今一看，没有大人不会喜欢小孩，更何况影山翼格外乖巧。
望着一大一小讨自己的父母欢心，影山的嘴角不免露出一丝笑意。
放置好行李后，小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玩排球，影山便在院子里支起了架子与球网。从家里找出的排球气不太足，他又紧接着打了气，一个丢给了日向，一个丢给了小孩。
小孩抱着排球时看上去才活泼了些，围着日向转圈圈，说自己想要跟爸比一队，跟爸爸对打。
日向蹲下身揉了揉影山翼红嫩嫩的脸蛋，附和一句，“那我和小翼一起把爸爸打得落花流水！”
小朋友纠结着皱着鼻子，怯生生地回，“那爸爸不能输得太惨，会哭鼻子的，大人说过过年不能哭鼻子的。”
正在调低球网高度的影山听闻，“我可不会哭鼻子。”
蹲着的日向哈哈大笑，差点摔到被冻得硬邦邦的泥土地上去。
因为有小孩的参与，影山和日向这两个职业选手自然收了力度。不过别看小孩年龄小，接球姿势倒是有模有样，努力蹦跶起来传球给日向接。日向对上影山自然不需要手下留情，坏笑着扣了球。
几个来回后，自然是影山先输了一局，他叉着腰无奈地望着球场对面的一大一小蹦起来欢呼的身影，“我要哭鼻子了。”
小孩蹦跶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迈着腿哒哒地冲到影山的跟前，顺势一把抱住，嘴里哄人，“爸爸不要哭鼻子。”
站在原地的日向笑得眼泪快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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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秒还精力旺盛，下一秒便精疲力尽，日向望着小孩嘴里还塞了吃的，人已经闭上眼睡过去了。
影山的母亲作为经验者，让影山将小孩嘴里的吃食弄出来，抱着人去卧室睡去。
日向跟着上前，帮忙替小孩脱衣服，在这一点上，他可比影山有经验。
两人回到餐桌继续享用美味的晚餐，影山的母亲笑着说影山小时候经常这样，明明还是个小豆丁，整天就知道围着排球转，没想到眨眼间，人就成为了职业选手，站在了更高的世界舞台上。
日向见过影山小时候的照片集，脑海里自动回忆起那时的画面，不免将小孩和影山小时候联系起来，感慨着即使是平行世界的父子俩，性格也是十足的像。或许影山翼的出生至现在，也是围着排球转来转去的吧。
影山红了红脸，咀嚼的频率都慢了下来。
吃完晚饭，被拒绝收拾东西的影山和日向回到卧室，蹑手蹑脚地打开了床边的台灯，借着温暖的橙光看了眼被窝里的小孩。
小孩正睡得呼呼作响，脸颊红彤彤的，日向禁不住诱惑地戳了戳他带有婴儿肥的小脸蛋，触感很是滑嫩。他转而又去戳了戳一旁的影山的脸蛋，感受这一天一地的差别，抱有嫌弃地摇了摇头。
被恋人嫌弃的影山倒也不恼，手下揉了揉柔软的橙色卷毛，轻声问他打算什么时候休息。
如果不是小孩的凭空出现，这时他们大概正计划着去北海道滑雪，日向休假那几天就馋了要去白雪皑皑覆盖着的雪场，就等影山休假后一起出发。可是滑雪以后有机会可以再安排，与影山翼小朋友的相遇，怕是就这一次吧。
闲来无事的两人洗漱后便上了床，小孩仍睡得很香。
日向靠在影山的怀里，两人一起玩着无声的手机小游戏。玩了不久，困意袭来，日向打了几个哈欠，影山便问他要不要睡了。
关掉照明用的小台灯，卧室陷入昏暗，一派寂静。
怕挤到睡着的小孩，日向往影山身上贴得很近，耳边是隔着衣服传来的有力心跳声。影山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托着他的后脑勺，像个粘人的大狗，禁锢着日向的身体。日向在男朋友的怀里又打了哈欠，扬起脑袋蹭着对方的胸膛，布料蹭去他微微湿润的眼角。
怎么了？影山问他。
日向摇了摇头，声音闷在影山的胸膛里，听不真切。
看来是困极了，影山宽大的手掌揉着日向的脑袋，很快他的怀里便传来一阵小小的呼噜声。借着昏暗的光线，影山注意着被子，确认好小孩和日向都被盖得严严实实，他才闭上眼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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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似乎做了个梦。
梦里的他和影山拥有了一个小孩，亲生的那种。
因为这个小孩，起初日向的职业生涯遭受了一点冲击，明明是年纪正当、处在事业上升期的运动员，却不得不暂时隐退。他与影山似乎争执过短暂的时间，但因为对方爱他而做出了让步。事实证明，孩子出生以后，影山照顾小孩的时间，比日向还多得多。
梦里的日向也有过不解，心底的疑惑很快便被影山本人亲自解决，他说——
“相处这么多年，明明日向在我面前就是个小孩模样，会吵会闹、会哭会笑的。”
“但是我知道日向一旦做了决定后，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职业赛场也好，私人生活也好，我能一起参与的事情也就那么多。日向是真的考虑好了才会做这个决定的，那我能做的便是一起去支撑这个决定。”
“小翼是我们两个一起的小孩，但日向只是我的小孩。”
日向听了虽说感动，但他依旧开口吐槽了一句，“可是我比影山大半年欸。”
影山抱着哭了需要哄睡觉的小孩，给日向留下一个需要被哄的背影。
日向琢磨出意味来，与梦里的日向一起笑出声。
被吵醒的影山半眯着眼，待没有动静后又沉沉睡去。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