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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熬不过八田家里人的好意热心,伏见在八田家住了一夜。虽然晚上天气不凉,但伏见还是因为八田糟糕的睡相而感到头疼。
八田萌和八田实一早就兴奋地吵吵嚷嚷让伏见带他们去山上玩,枕着伏见胳膊直流口水的八田才被吵得揉揉眼睡眼惺忪地爬起床,而伏见不动声色地捏了捏酸疼的胳膊。
洗漱换衣服早饭等所有都弄好后,两个小孩分别牵着伏见的手往前拉,急得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事。八田望着这幅场景,一个人慢吞吞地跟在后面气鼓鼓地抱怨。
真是的!这两个小孩到底姓不姓八田啊!
八田实向八田招了招小手,“哥哥走快点啦!要是走丢了伏见哥哥还要去找你就浪费时间了!”
什么!
八田眯起眼,抬高了腿兴冲冲地加快了步伐,两步作一步很快就到了伏见跟前。“哼,我刚刚只是不想走快……”而已。
踉跄,八田径直扑向了伏见的后背。
山不陡,但往下滚的话,还是不妙的。小坡到处是低矮的灌木丛,很容易划伤。
伏见放开两个小孩的手,转身揽住八田的肩。刚刚那一下撞击伏见都往前挪了身子,估计八田的鼻梁骨不会好受。果然,八田捂着鼻子仰高了脸,橙眸里泛了点点泪珠。伏见把八田的手拿开,凑近查看。还好,只是鼻头红了一片,没有流出鼻血,过会就不会痛了。
八田萌安慰似地拉着八田的衣角,肉嘟嘟的小手抓的紧紧的。八田摆摆手,“没事啦,不是说不要浪费时间,快向山上进发吧!”转而拉住妹妹的手,带着她一步步前进。
伏见倾了身子,扯住八田甩到身后的右手。明亮的眸里明显的惊讶被伏见一览无余。
“四个人都牵着,就不用担心掉队了。”
八田露出笑颜,变换手的姿势好让自己能够抓紧伏见的手。伏见的手虽然纤细,但掌心比八田宽许多。明明都是十五岁的少年,八田在伏见面前却更像一个小孩子。
就这样,四个人手拉手寻着山中风景。
八九点的阳光洒进茂密的树林,留下一片光影斑驳。枝叶不堪重负,积起的露珠随着脉络咕噜咕噜滚下,消失在土地里。所见所闻,尽是不同于海风的清新。
不高的山腰处,有一座简陋的木屋。那是八田硬拉着伏见一起完成的,两人经常在这里乘凉。有时候夏天太酷热了,还会睡在小屋里过夜。两人的秘密基地随着八田弟弟妹妹年龄的增加,成了四个人的秘密基地。
小屋里整理得还算干净,毕竟一群人隔三差五地就来拜访,根本堆不起灰来。八田萌和八田实纷纷扑倒在床榻上,对于两个小孩子来说,刚刚爬山的距离实属不易。
“要喝水吗?”八田从背包里拿出装满水的杯子,两个小家伙因谁先喝的问题又生龙活虎地扯问起来。
八田也不在意,坐到了伏见身旁,整个人挨在他身上。
惬意。
(肆)
两个小孩玩着玩着就累着趁着舒爽清凉的风睡着了,四仰八叉,姿态随意。
伏见低头捣弄着手里的东西。原本身子就与伏见近距离挨着的八田,毛茸茸的脑袋凑了过去,好奇地直直盯着。“猿比古,你什么时候弄得稀奇玩意儿,我怎么都不知道啊?”
伏见余光瞥着八田还有些稚嫩的圆嘟嘟脸庞,依旧不咸不淡地回着话。“昨天早上组装起来的。”
小巧的电子器械在伏见修长的手指下灵活起来,仿佛摆脱金属的束缚,回归自然一般。
“诶?猿比古你好厉害啊。”直白的赞叹,尽管语言匮乏,八田的眼眸无处不在的述说着对伏见的赞美。
伏见用左手得空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微沉黑框眼镜,瞳孔深处,笑意浓浓。“美咲也有一个。”
“真的吗?!”激动的音调音量都拔了高。八田小心翼翼地往身后望去,发现弟弟妹妹还睡得死熟,立马吁了口气。
伏见“嗯”了一声,八田无声地做了欢呼雀跃状。
“猿比古,你最好了!”八田接过伏见手里的东西,迫不及待地就想了解这个新奇东西。
“我教你。”右手环过柔软的肩侧,伏见把他支在八田左肩,两手手把手地教八田怎么操作。
八田楞楞地将视线投到手里的金属物品上,却发现总是不自觉在意起握住的手传来的暖意,和耳畔低沉的嗓音,以及惹得耳朵泛红的温热气息。他不知道怎么了,画面模糊看不清,声音也进不去耳。一切就像被隔开了距离,朦朦胧胧一片。
“美咲。”
“美咲。”
“啊?”八田像是被人喊醒,意识突然回到现实。
“刚刚我讲的都懂了吗?”
八田侧头对着伏见憨憨傻笑,伏见叹了口气,“算了,别的功能以后再教你,我先告诉美咲有一个功能可以随时随地联系到我。”
“噢,好。”
伏见再一次仔细地操作。八田又一次游着神,他和伏见不会需要靠着这种冷冷的机器才能联系到对方找到对方。当时的八田,就是如此笃定地认为着。等伏见再无耐心时,八田终于见好就收,笑着把东西揣兜里,说“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笨蛋”,随后便躺着从窗户仰望天空。
树林努力地往天空和土地伸长,因为竞争为了存活,拼命地汲取更多的阳光,更多的水分,更多的营养。一排排树木长满了鲜绿茂密的枝叶,绿了一片,往上就是湛蓝的天空。一派视觉对比,眼睛的享受。
八田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闭上了灵动的眼睛,活像个大小孩。伏见活动了脖子和胳膊,站起身走出小木屋。
如果能和八田一直平稳地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伏见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不错。如今没有过的烦扰纷争,未来也不会需要。
透过树叶,伏见俯瞰山下的村庄和不远处的大海,四处安安静静。
伏见转身回屋,眉头紧皱。
风平浪静地太过不寻常了……
TBC